第1806辑：张宝通：“咸阳”不是咸阳，西安才是大秦“咸阳”，从《大秦赋》看西咸一体化

       国务院批准的《关中—天水经济区发展规划》明确指出，要西咸一体化，建设大西安。今年是《规划》的到期之年，这个目标显然是实现不了了。其中一个原因是，有人认为咸阳是中国第一帝都，西咸不能合并，合并中国就少了一个帝都。其实西安才是中国第一帝国，咸阳名不符实，刚刚结束的《大秦赋》回答了这一问题。
       秦国的都城原来在雍城（今凤翔），后来迁到了栎阳（今阎良武屯）。商鞅在栎阳变法，把都城迁到九嵕山之南渭河以北俱阳的地方，这就是咸阳名子的来源。但此咸阳是秦孝公的咸阳，和邯郸一样是诸侯之城。自秦孝公的儿子秦惠文王开始，咸阳就朝渭河南岸发展了，先后修建了章台宫、兴乐宫、甘泉宫、信宫、阿房宫及七庙等建筑。秦王（秦昭王）坐章台，蔺相如完壁归赵的故事就发生在章台宫，咸阳的重心已经转到了渭河南岸。在《大秦赋》里，从赢政继承王位到发号施令统一六国，整个故事自始至终都发生在章台宫，但这个时候咸阳还是诸侯之城。只有统一了六国，赢政由秦王变成秦始皇，秦由“秦国”上升为“秦朝”，咸阳才成为帝都，帝都咸阳的核心区是章台宫而不是咸阳宫。

       章台宫就是后来汉的未央宫前殿，兴乐宫就是后来汉的长乐宫，司马迁记载得很清楚：“汉长安秦咸阳也”。关中记》说：“孝公都咸阳，今渭城是也，在渭北。始皇都咸阳，今城南南城也。”（《史记·高祖本纪》注引）秦始皇的咸阳是没有城墙的，“始皇表河以为秦东门，表汧（千）以为秦西门，表南山之颠以为阙”，认为秦岭就是咸阳的城墙，黄河、千河就是咸阳的护城河，千古一帝气魄何其大。汉长安在秦始皇咸阳的核心区围了个城圈，封闭起来了。我们记住了封闭的、有形的汉长安城，忘记了开放的、无形的秦咸阳。隋大兴、唐长安是一个城墙，秦咸阳、汉长安在同一个地方。西安是周、秦、汉、隋、唐的建都地，是十三朝古都，学术界早有定论，现在的咸阳从来都不是古都。
       西咸新区整体交西安代管以后，不论秦始皇的帝都咸阳，还是秦孝公的诸侯之城咸阳都归西安了，因此西安才是“咸阳”。目前的咸阳是明朝的时候，为了保留咸阳的名字，在咸阳古渡处设了个咸阳县，就好像我们在韦曲设了个长安县一样。咸阳主城区有咸阳古渡博物馆和当年咸阳县的旧城遗址。秦始皇咸阳的核心区在西安，在汉长安城遗址处，现在的咸阳是秦始皇咸阳的郊区，是渡口。我们不能望文生意，以为有了个“咸阳”的名字，就真的是第一帝都咸阳了，打着第一帝都的虚假名号抗拒西咸行政一体化，以讹传讹，误导决策。我们要正本清源，还历史本来面目。西安、咸阳几千年都是一个城市，只是解放后西安一度直辖了，不能管县了，咸阳县才从西安分离出去了。后来咸阳县升格为咸阳市（小市），就又归西安管了，1966～1971年咸阳地区革命委员会的驻地在兴平，而不能放在咸阳市。后来市地合一才又分开了，分开只是历史的瞬间，几千年都是一家人，家和万事兴，闹分裂是没有出路的。

       秦始皇废封建，立郡县，加强行政权力，才真正实现了统一。西咸一体一定要行政一体，没有西咸行政一体，就没有大西安。西咸一体化我们从西部大开发开始喊了20年了，虽然统一了电话区号，开通了地铁，但回避了行政一体化，大西安还是没有形成。保留西安、咸阳行政主体，就是保留西安、咸阳的“封建”地位，是不可能一体化的。只有实行“郡县制”，组建大西安，设立咸阳区，西咸才能一体化。成都原来不如西安，但四川将温江地区与成都市合并，并带管简阳，现在一个成都的经济总量几乎相当于两个西安，使成渝双城经济圈上升为国家战略。安徽三分巢湖，实现了合巢行政一体化，使合肥的经济总量超过了西安，带领安徽进入长三角。杭州原来不如温州、宁波有活力，但浙江废除了省直管县的“半封建”体制，将潇山、余杭、富阳、临安改由杭州直管，使杭州在长三角超过了南京，成为新一线城市的排头兵。这些经验值得陕西借鉴。
       中国和欧洲不同，欧洲历史上是封建制，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形成了松散的都会区。中国历史上是郡县制，改革开放后形成了市管县体制，使中心城市快速发展。西方的经济体制是市场经济，只有一个动力，中国的经济体制是市场经济+政府推动，有两个动力，因此中国的发展速度让西方望尘莫及。陕西是秦制的发祥地，在城市化发展上要像成都、合肥、杭州那样，果断推进西咸行政一体化，走中国特色的城市发展道路，尽快组建大西安，而不要照搬西方模式，搞松散的经济一体化，否则西安会被成都、合肥、杭州甩得更远。开弓没有回头箭，现在咸阳主城区已被西咸新区包围，只有回归西安才有发展出路。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，实践证明成都、合肥、杭州比西安发展得好，中国城市化比西方城市化进展得快。中央主要领导要求加快西安—咸阳一体化进程，提升对陕西、对西北发展的带动能力。陕西要发挥秦制优势，尽快实现西咸行政一体化，组建大西安，重振汉唐雄风，再创昔日辉煌。

（本文作者：张宝通系陕西省城市经济文化研究会会长、著名社会学家，联合国世界丝路论坛中国委员会高级顾问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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